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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G电子下载《行动的勇气:金融危机及其余波回忆录》——危机决策中的理性与无奈
世界经济新的轮回似乎又若隐若现,看看2008年的金融危机的相关书籍,或许有些新的启示。
2008年金融危机中的三位核心当事人——伯南克、盖特纳和保尔森,相继出版了自己的金融危机回忆录,分别是伯南克的《行动的勇气:金融危机及其余波回忆录》、盖特纳的《压力测试:对金融危机的反思》和保尔森的《峭壁边缘:拯救世界金融之路》。很久前看过了保尔森的书,但印象不深了。刚听完了伯南克的书。赶紧写点读书笔记。
1.作为全球研究经济危机最出色的经济学家,伯南克为什么没有预测到这场经济危机?
伯南克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犹太家庭。1929年那场经济危机让他祖父的生意备受打击,从而不得不搬到北卡罗莱纳州一个安静的小镇以经营药店为生,伯南克自小就在这样一个小镇上长大。他以加州高中生SAT 考试成绩第一的名次被哈佛录取。哈佛大学毕业之后,他去了麻省理工攻读博士学位,又先后去了斯坦福大学和普林斯顿担任大学教师。在进入美联储之前,他已经在普林斯顿任教了17年。他对1929年那场经济危机特别感兴趣,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专注于研究那场危机。在进入美联储之前,他已经是经济学界研究1929年大萧条问题最权威的学者之一。但为什么没有能够预测危机?不但没有预测到,即使到了2008年初,他也没有对后来的巨大经济层面的冲击有足够的判断。
2006年,伯南克担任美联储主席。当时美国的房地产价格位于历史上的最高点,刚刚出现一些小幅度的回落,但是其他的数据都很健康——每年的经济增长率接近4%,失业率没有明显上升,银行的坏账也不多,次级抵押贷款的市场份额看上去也非常小——由此,伯南克得出了历史性的错误判断,他认为房地产市场正在从过热向常态化进行正常调整,整体经济不存在系统性的风险。他提到:“我们未能预料到次级抵押贷款市场上的问题可能引发屡见不鲜的金融恐慌,而且这种新时代的金融恐慌会以一种全新的、陌生的形式发生。”
美国的金融体系经过多年的发展,很多传统银行体系之外出现形式多样的非银行金融机构,这就是所谓的“影子银行”。之所以称为影子银行,是因为它们的名称往往不是银行,而是某某资产管理公司或某某信贷公司,但它们却像银行一样涉足传统的房贷业务、相关的担保抵押和票据融资业务。它的资金也不是来自于通常意义上储户的存款,而是通过一种叫做短期票据市场再回购协议,从其他的银行和基金公司吸收存款。次级债券就是这样一种金融产品。当时的美国,一旦房价出现下滑,或者出现大面积的房地产贷款违约,那么次级债券就无法偿还,就会因此而贬值,持有这些次级债券的金融机构就会出现资金链断裂。在这样的金融体系下面,一旦危机发生,将首先反映为银行、券商和金融公司之间的挤兑,而不是传统的储户向银行挤兑,这一切发生在金融体系的内部,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房地产和股票市场,因此,在金融危机的前期,普罗大众的生活并不会立刻受到直接的冲击,甚至很多人都无法察觉到。
除了美联储,美国还有储蓄机构监理局、证券交易委员会、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等多家金融监管机构,这些机构有些是行业协会性质的,有些是国会其他部门所属的,各自有各自的体系,它们各自的监管力度不同,监管的费用也高低有差。金融类企业往往会通过变更自己的注册机构,来寻求更为宽松的经营条件和更低的监管费用,而各个监管机构也会通过各种优惠措施吸引更多企业纳入到自己的体系,以获得更大的影响力和更多的监管收入,整个金融监管体系因此呈现出严重的碎片化特征。很多时候,作为美联储主席的伯南克也搞不清楚谁在监管谁。
华尔街的金融企业和政界关系密切,而且美国的文化中,骨子里对于监管一向是反感。格林斯潘就是一个代表,他对监管一向不以为然。比如说,早在次贷危机爆发的两年之前,关于次级债券、低首付房地产贷款等信贷产品的高风险就已经引起联邦决策者的重视,监管机构还专门起草了相关的法案,但这些法案一旦送到国会进行表决就会受到来自华尔街和反对党政客的,迟迟难以颁布。
碎片化的监管体系、抵御监管的风气以及由此形成的制度惰性产生了复杂的影响,各监管机构对于整个金融系统的了解犹如盲人摸象,对整个市场所存在问题的深度和广度也难有全面认识,这就是伯南克所面临的金融环境。
伯南克书中谈到一句谚语,“散兵坑里没有无神论者”,原意是说面对战争的残酷无常,无神论者也会祈求神明的庇佑,他加上了一句“金融危机中没有空想家”。书里明白无误地表明,经济学的那些模型和理论,如果放到现实中可能未必会有所效果,因为现实的决策总是纷繁复杂的,而理论却往往是高度抽象的。伯南克本身是个学者,而他进入决策层以后,又不得不以务实的政治手腕去实现目的,这其中百般为难、千般滋味,也许只有少数人才能体味到。所以其做决策的过程还是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
“虽然我的内心经常处在翻江倒海般的状态,但我尽力表现得从容镇定和老成持重。”
“2009年7月,一份盖洛普调查的结果显示,只有30%的受访公众认为美联储的工作做得不错或做得非常好。在被列入民调范围的9个联邦机构中,美联储的排名倒数第一,甚至还不如支持率只有40%的美国国税局。
我经常提醒自己,我们接受任命的意义不在于博得公众欢迎,而是尽己所能地制定和实行一些符合美国人民长远利益的政策。”
“为了迎合选民们的不满和担忧,共和党的候选人争先恐后地攻击美联储以及我个人。众议院前议长纽特·金里奇表示他要炒了我,并且把我称为“美联储历史上最热衷于推高通胀、最危险和最集权的主席。”
“如果说谁抨击美联储最猛烈就给谁发奖的话,那么这个奖项非得克萨斯州州长里克·佩里莫属。当被选民问及对我的评价时,他将我们为了支持经济增长而付出的努力称为‘几乎等同于叛国’。”
决策:伯南克提供摩根大通300亿美元的紧急资金,用以收购贝尔斯登的资产。这是个很机智的做法,因为按照美国的法律规定,如果一家银行要破产了,美联储是不能直接救助的,伯南克采用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他找到了经营很健康的摩根大通,然后借钱给它,让它去救助濒临破产的贝尔斯登。虽然这是个好办法,却直接触及到了舆论敏感的神经。美联储自大萧条之后从未有过直接向私营机构提供紧急资金的先例,这是一次大胆的越界尝试,特殊时期需要采用一些打擦边球的特殊手段
决策的难点:从民众的角度来看,华尔街的这些公司高管们坐拥百万年薪,尽享富贵荣华,其贪婪和欺诈令无辜劳动者们失去了投资的资金甚至自己的房屋,而危难时,这些银行家却首先得到了政府的救助——这几乎是资本主义原罪的最直接体现。伯南克也因此被称为“华尔街保护者”。
决策依据:伯南克认为,危机期间美联储所救助的金融巨头们并不是大而不倒,而是规模大到一旦倒下将会发生不可预料的系统性风险。以贝尔斯登为例,这家金融公司有400家分公司,其业务伙伴涉及到几乎所有的金融公司,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这家公司的规模根本不是蚁穴,而是一段真真正正的大坝,因此,救助贝尔斯登是出处于对整个经济体安全性的负责。
决策难点:2008年是总统大选之年,从政治角度来看,此时救助美国国际集团将是一个可怕的举措。要知道,就在两周之前,总统自己的政党在2008年竞选纲领中还明确地宣布:“我们不支持政府救助私营机构。”此外,美联储提出的干预措施违反了市场经济的一项基本原则,即企业应该接受市场的约束,政府应该远离企业的错误决策造成的后果。然而,伯南克意识到,当时的金融形势已经十分混乱了,一旦美国国际集团违约,形势就会恶化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对美国乃至全球经济造成的后果虽然暂不可知,但肯定是灾难性的。
我仍然需要一些时间通盘考虑一下。我相信我们在做正确的事情,我相信我们没有其他合理的选择了,但我还知道决策过程有时候会遭到惯性力量的裹挟。在此过程中,把事情弄清楚是非常重要的。
毫无疑问,我们将采取的措施蕴含着巨大的风险。虽然850亿美元是一个巨大的数目,但涉及的风险绝不仅仅是金钱方面的。如果美国国际集团拿到贷款后仍然失败了,那么金融市场上的恐慌情绪就会加剧,市场对于美联储危机管控能力的信心或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此外,美联储的前途也将岌岌可危。参议员里德已经明确表示国会不会承担任何责任。总统虽然会为我们辩护,但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卸任了。如果我们失败了,愤怒的国会可能会重创美联储。我不想让自己的决策导致美联储的毁灭,不想给世人留下这样的回忆。
我看着窗外的宪法大道,暗自思忖道:“我还能阻止这一切。”要给美国国际集团提供贷款,需要美联储理事会的一致同意,因此,只要我此刻改弦更张,就能阻止这一切。我把这种想法讲给了米歇尔听,并且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没有宣布任何事情呢。”
如果我们采取了行动,没有谁会感谢我们,但如果我们没有采取行动,又有谁会感谢我们呢?美联储是一个具有政治独立性的中央银行,为了国家的长远利益而做出政治上不受欢迎的决策,是它存在的一个理由。它成立的目标恰恰就是如此:做他人不能或不愿做,却又必须要做的事。
o 伯南克的决策后来从结果来看,无疑是正确的。他之所以赌上个人甚至美联储的声誉,做出困难决策,关键点在于:
责任心以及敢于担当。书名是“行动的勇气”,据说这是他的太太帮助拟定的标题,意思是说,面对金融危机的市场混乱和政治派别之间的互相攻击,深处漩涡中的决策者们,更多的是需要勇于担当和勇于变革的进取之心,而不是怨天尤人和推卸责任的政治技巧。
美联储的决策,最主要的就看两个指标,失业率和物价水平。在伯南克看来,失业率低,说明经济运行平稳,消费正常,企业也愿意投资扩张;另外,他坚信通缩远比通胀可怕。通缩就使经济失去活力,消费停滞,因为大家都减缓消费,期待更低的价格,从而导致整个经济失去活力。因此,他甚至推动目标通胀策略,也就是保持2%的健康通胀水平。
根据伯南克的观点,美国现在应该是缩表时期,因为就业水平处于非常高的水平。某种程度上,降息和减税是没有必要的。万一发生再次发生不可预料的经济危机,则美联储和政府都没有手段进行有效干预。所以某种程度上,当下经济刺激好像是给健康的人打强心剂,使经济失去正常的节奏,很可能导致起伏波动太大。
从时间上看,2014年1月,伯南克卸任。那一年,美国的失业率降低到了6.7%,恢复到金融危机初期的状况;三轮量化宽松政策总共令美联储获得了数千亿美元的盈利,并归缴国库;尽管市场仍在慢性萧条之中,但最大的风波已经结束。从2007年到2014年,金融危机海啸整整肆虐了接近7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因为伤得太重,所以恢复也慢。从2014年到2019年,五年左右的时间,按道理,经济应该处于一个缓慢回归正轨的时间。如果按十年一轮回的观点来看,离下一场的经济危机还远着。但从目前市场环境来看,各种政治和全球民粹主义的崛起,致使全球的消费和流动缺乏动力,从而造成消费的信心不足。消费的紧缩,市场规模的缩小,反过来导致商品的价格竞争,从而造成企业的盈利能力下降。进一步导致企业的投资热情降低。这也许是为什么我们开始看到全球大企业不断有大规模裁员、关厂的信息出来。
伯南克说,货币政策的效力,98%在于与公众沟通,2%才是其实际作用。因为市场的关键是消费者的信心。如果全球的政局和贸易格局不稳定,企业家的信心和消费者信心都难以维持,从而,发生一场非紧缩政策下的市场信心崩溃,后果则难以设想,因为这次,信心的重建不是央行注资所能改善的。需要的是多国间的协调和政治的妥协。
所以,全球经济,包括中国经济的改善,必须要展示给市场以稳定、积极和理性。而不是阻断、动荡和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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